雪洞
-喜马拉雅山上的悟道历程-
英维琪·麦肯基
无数个疑问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什么原因让一位当代英国女性,如同上古的穴居野人一般,只身前往居住在山边一个潮湿、黑暗的洞穴之中呢?她是如何在冰彻骨髓的寒冷中生存下来的?她又是如何吃饭、洗澡、睡觉、打电话的?这十二年来,没有人类的温暖陪伴,她是如何生存的?她从冥思中获得了什么?最令人好奇的是,她从极端冷寂和孤独的雪洞中走出来后,又是如何变得与鸡尾酒会中喜爱社交的女子一样的呢?
然而,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之后,一种敬仰与敬畏的感觉油然而生。丹津·巴默经历了一场我水远无法完成的探险。我与她不同,我停留在四周的冥思课程的安全范围内,我在课程结束后可以回到自己的正常生活中。然而她对真理的渴求却能引领她超越四周的冥思课程。根据我可怜的有限的经验,闭关需要一种无止境的艰苦努力,需要夜以继日地不断重复相同的祷辞、咒语、观想和冥思。你将置身在相同的场所,坐在相同地方的相同坐垫上,会见相同的人。对于那些生活在刺激和快速变化中的人们来说,这种选择如同一种酷刑。
第二天,我在花园中又看见了丹津·巴默。她独自坐在那儿,我发现这是一次可以接近她的机会。我问她是否介意我和她坐一会儿,她愉快地冲我笑着,并用她那双最清澈的蓝色眼睛注视着我。在她的眼里充满了宁静、善意,以及欢乐,但她最独特的气质还是那份显而易见、能让人感受到的心灵的光芒。她实际上很有魅力、很有吸引力。她五官鲜明,有着一只长而突出的鼻子,一对小而精致的耳朵。或许是她的一头短发、脸上又没有化妆的原因,男性与女性的两种能量融合于她一身,就好像她体内还居住着一位敏感的男性。
我们开始闲聊。她告诉我,她现在住在阿西希一位朋友家的花园小屋中。她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她在洞穴里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她被召唤前来此地,到此地似乎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她一九六四年出家,当时只有二十一岁,而那时我们大部分人甚至还没有听说过藏传佛教。她因此可能是西方世界中最资深的藏传女喇嘛。三十多年来,她过着清修的生活,在这段漫长的时光中,她可曾希望有伴侣、婚姻或是孩子?
“那将是一场灾难,那不是我要走的道路。”她的头向后一扬笑着说。我没想到在洞穴里住了十二年后,她还是这般生动活泼。
我问她是什么原因使她决定到洞穴中闭关的。
她回答:“我的生命如同一条河流,它会很稳定地朝一个方向流去。”她停顿一下,继续说,“生命的目的是觉知我们的心灵本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人必须离家修行以获得灵修的果实。否则,你无法为他人服务。”
那有什么东西是她所失去的呢?她平静地回答:“我想念我的喇嘛老师。除此之外,一无所失。我在洞穴中生活得非常快乐,我不缺少任何东西。”
我继续问她,在洞穴中修行是否是一种逃避?逃离日常生活的考验?这是生活在尘世中的人们对隐士生活最常提出的问题。
她快如闪电般地回答:“这绝不是一种逃避。我认为世俗生活オ是一种逃避。当人们遇到问题时,他会打开电视机、打电话找朋友、出去喝咖啡。但在洞穴里,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面对自己。当你遭遇困境时,你别无选择,只能面对它,最后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在洞穴中,你面对自己最粗糙最原始的内在本质,你必须找出应对解决的方法。”她的逻辑是无法反驳的。
我们的这次会面是很值得纪念的。我远距离地观察丹津·巴默,发现她非常开放,并且和蔼可亲。她非常健谈,语言表达非常清晰。她的思想深刻透彻,同时她也具备脚踏实地的特质,她打破了所有“冥思者都是与世隔绝的”的腐朽观念。
冥思课程结束后,我以为我们也许不会再相遇。然而几个月后的一天,我正读着一份佛教杂志,发现里面有一篇采访她的文章。读到文章一半时,发现文章中有一小行字:丹津·巴默曾经说过:“我发愿以女人之身成佛,不论它需要经过多少世生命轮回。”
我停了下来,丹津?巴默的话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让我震惊。(待续)
成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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