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看图说话:
维多利亚大瀑布令津巴布韦闻名遐迩
首都哈拉雷曾被誉为“非洲小巴黎”
紫薇花在雨季时竞相开放
记者站房子虽显破旧 但小院依旧生机盎然
女主角平日除了报道,还要种菜,并乐此不疲。瞧,笑得多开心!
陪伴她的--有超级保姆
两个虎视眈眈的“保安”……
以及蛾子、螳螂和蜘蛛……
作者独白:我是年下半年到达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履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南部非洲记者的。津巴布韦曾经是“非洲粮仓”,首都哈拉雷则被誉为“阳光之城”。然而,由于津巴布韦政府搞“土地改革”,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它进行强力制裁,而穆加贝政府又缺乏有效的应对之策,加上国内政治斗争,当时的津巴布韦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因此,哈拉雷虽然还是一座常常沐浴在灿烂阳光中的城市,但她同时也是一座正在经受磨难和考验的城市……在这里,我很快就遭受了五宗“罪”。
不知不觉,已经在哈拉雷生活了几个星期,开始学着了解这座城市。记得刚到哈拉雷,我总是喜欢晚上跑到院子里,昂着头去寻找传说中南半球星空标志性的南十字星,无果;到后来才知道,南十字星的最佳观测时间是每年的5月,在11月,很难找到全天88个星座中这最小的一个。这段小插曲其实和我对哈拉雷这座城市以及津巴布韦这个国家的感觉很像——慕名已久,觉得很亲切,但对于真实的她,却还只是一知半解,看不真切。
第一宗:最缺的是瓶装水哈拉雷曾经是世界上人均拥有游泳池最多的城市,怎么可能没水喝呢?
刚到哈拉雷那两天,去的几家超市基本都是空的,着实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物资紧缺”。站长有时会指着街边正抱
着个超大玻璃可乐瓶的人对我说:“现在能喝上可乐的,基本上都是富人了。”很快,我就有机会领会了他的意思。
到津巴布韦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们跑去媒体管理委员会办记者证,之后又去移民局报到,办临时工作许可证。一个上午跑下来,两个人口干舌燥的,好不容易在市中心一家还在营业的街心小店发现了冰镇可乐,可价钱居然要到3美元一罐。合计一下,觉得还是用津元买比较合算。正打算付钱,站长忽然一声大叫:“哎,我要是不给刚才那个要饭的津元就好了,正好差两万。”
无奈,我们又跑到一家超市,几乎就在发现可乐的同时,我也注意到了冰柜上大大的“Noempty,Nodrink”的标志。原来,津巴布韦本地产的瓶装可乐要比从南非等其他国家运过来的罐装可乐便宜很多,唯一的问题是,没有空玻璃瓶就不能买瓶装可乐。就这样,折腾了一个上午,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家烧水喝。
当然,这也只是刚到哈拉雷那会儿了,自来水还可以喝,现在觉得那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幸福。随着雨季的到来,哈拉雷郊区开始流行霍乱,造成疫情的主要原因就是人们饮用不干净的水。由于缺少足够的消毒剂,为了保证居民用水安全,几乎每天津巴布韦自来水公司都要停掉几个小时的水——我们站里的情况还算是好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家里水一停就是一个星期。好不容易盼到水来了,水管里流出来的,却往往是泛着淡淡绿色的液体,经常还散发着奇怪的腥味,喝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随着城市供水越来越紧张,瓶装的矿泉水成了哈拉雷超市里最紧俏的商品。从上星期开始,已经很难找到2L的大包装矿泉水了,而最近这次去超市,虽然各种碳酸饮料和果汁都还有货,但无论大小,再也寻不到矿泉水的踪迹了。
无奈,今天早上还是烧开了自来水沏咖啡。浓浓的咖啡香依然掩不住水中飘来的消毒水味道。向站长抱怨了几句,他却很兴奋地对我说:“看来他们总算买到消毒剂了,这下可以放心地喝了。”
。
第二宗:最买不起的是面包自从津巴布韦政府陆续允许商店收美元,哈拉雷物资短缺的情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虽然大部分东西比国内都要贵上几倍乃至几十倍,但只要有美元,好歹是吃的用的大概都有得买了。
唯一例外的,是面包。几乎在所有超市,面包都是必须用津元付款的,我猜这是当地政府出于保障本国普通民众生活而做的硬性规定。
这么多钱能买多少面包?
我刚到津巴布韦的时候(10月20日),记得一个长条切片面包的价格是5万津元,那时市面上能见到的最大面值的纸币也就是5万,而且政府规定每个津巴布韦人每天可以从银行提取的现金上限也正好是5万津元。很多人在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面排几个小时的队,好不容易钱到手了,超市里的面包却已经卖完了。等第二天再来买,津元又贬值了。如此循环,让我时常暗自替哈拉雷的市民们捏把汗,不知道他们每天都是靠什么充饥。
11月15日,再到超市。长条切片面包已经涨到了121万津元一条,而付款的时候,我们也看到了传说中的一百万一张的新币,按照政府的规定,这时一个人每天已经可以从银行取款50万津元了。虽然表面上,取款的上限变成了一个月前的10倍,但是10月底的时候,每天取的钱还可以买一个面包,而现在,却要攒3天才能买一条面包了。哈拉雷街边有两个地方是一定会排大队的——自动提款机和长途公共汽车站。可就算取到津元现金,到收津元的店里买吃的,又谈何容易啊。
这个可是每张万亿哟,不信您数1后面有多少个零
不久,风云再变,一夜之间我们常去的一家收美元的超市里所有的蔬菜和肉都不见了,一张大大的告示上写着:政府规定只有进口产品才可以支付美元。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人中年人冲着我跟站长喊:“看看这就是穆加贝干的好事,跟你们政府说,他不是个好人,你们不要支持他!”初来乍到,穆加贝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还不习惯津巴口音英语的我着实被这位突然冲出来大吼大叫的大叔吓了一跳。站长赶忙拉我走开,“津巴很多白人都这样,黑人怕他们,他们对人讲话习惯颐指气使的。”
前两天,在津巴布韦官方媒体《先驱报》上读到一条消息,说是下个月预定要召开有5000名代表参加的国民大会,但是由于资金方面出现了问题,所以号召大家募捐。执政党津巴布韦非洲民族联盟-爱国阵线(民盟)负责财政事物的秘书卡里曼泽拉说,现在想要知道会议到底需要花费多少钱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便现在给出了报价,到下个月初会议召开的时候,也不知道又要在最初的报价后面再加几个零了,所以他呼吁大家用实物募捐,还具体给出了牛和鸡蛋的例子。
第三宗:最离不开的是汽车到哈拉雷前,听到过无数关于津巴布韦站的传说,其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也最让兄弟站羡慕嫉妒狠的一条,是说站里有两辆非常棒的名车:一辆宝马,一辆奔驰。
没到津巴布韦的时候,我就知道,宝马早已作古。而传说中的奔驰也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传说中,我们的奔驰很大,开起来很拉风;现实中,我们的奔驰一点不比北京的哥的坐骑伊兰特宽敞,保险杠很勉强地挂着,挡风玻璃被碎石敲出了裂痕,空调几乎也不能用了。因为经济制裁的原因,现在哈拉雷根本找不到奔驰的配件,上一次保养已经是将近两年前的事了。
尽管这样,在哈拉雷安顿下来后,我还是发现生活真的离不开这辆略显破旧的奔驰。
哈拉雷以前好车很多,现在是太破了
刚到站里,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我们时断时续的网络,和比蜗牛还要慢上好几倍的网速,于是决定找网络公司投诉去。在大约四五次登门拜访和两三次电话骚扰之后,好消息终于从网络公司传来:明天上午9:30我们派人查看。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梳洗、收拾屋子,精心准备迎接这位难请的贵客。可直等到11点都过了,人还是没到。于是下午开车杀到网络公司“兴师问罪”,服务台小姐一句话,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说好了9:30来接,我们的人等了你好久,可你一个上午都没露面。”
开始,我以为是网络公司的人刻意刁难,但无奈人家掌握着我们能否发稿的关键,只好放低了身段,和她另约了时间,并且再三保证,下次一定亲自到公司门口恭迎。
后来,久居哈拉雷的华人告诉我,这种现象在这里很普遍。不仅网络公司如此,就是政府部门也不例外。由于燃油短缺,再加上西方经济制裁致使津巴布韦政府无法正常采购,现在很多警局都奉行“谁报案谁接送”的原则,报案人要亲自到警察局把警员接到案发现场,然后等案件处理完毕,再负责把警察送回警局。就因为这样,每次经过负责我们记者站这片的那座警察局门口,站长都会提醒我:“记着Avondale警察局,说不定你以后有什么事还得到这儿来接他们呢。”
第四宗:最彻底的是停电在国内的时候,我就知道站里经常停水停电。不过真的开始在哈拉雷生活,才发现这里“停电”之彻底,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
哈拉雷停电就像北京夏天的阵雨,说来就来。为了应对家常便饭般的停电,几乎所有哈拉雷有条件的家庭和公司,都配备了发电机。停电的时候,各家都把发电机开得隆隆响,基本上,隔着两条街,靠耳朵就能分辨哪片儿又停电了。
不过发电机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哈拉雷的停电是我见过的最为彻底的停电——不仅家用供电全停,甚至网络公司、电话公司、手机公司也停,停电的时候,基本一户人家就是一座孤岛,除非开车出门,否则完全没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有时候甚至连市政照明系统也被掐断,街边零星散落的路灯集体陷入黑暗……最可怕的是,就连路口的交通灯,在停电时也都完全不亮——幸好由于缺油,哈拉雷能开上街的汽车本就不多,晚上就更少。虽然大部分人没有在会车时改开近光灯的习惯,但一般津巴布韦人都还算谦让,在漆黑的十字路口,会主动礼让过往的其他车辆。
第五宗:最痛苦的是发稿我很少晚上出门,所以停电后交通灯不亮还算不大什么大事,但是晚上停电后上不了网,对于我这个习惯在夜里写东西的人来说,就格外难熬了。下午4点以后,网络公司已经下班了,如果这时候停电,而他们的操作人员没有把一个开关调好,那即便夜里来了电,网络也是一定不能再用的,非得等到他们第二天上班不可。
这样的日子写新闻稿很难:外名查不了,细节无从核实,背景也只能凭记忆,最要命的是,写完了稿子还不能及时发出去。如果做专稿的日子赶上停电,那就更加痛苦——千辛万苦写好的稿子,留到第二天发,怎么也是昨日黄花了。以无产阶级唯物主义者的精神熬夜写稿子,第二天起床发稿前还要如唯心主义者般虔诚祈祷两件事:新闻事件没有发生重大改变;所有驻津中资新闻机构的记者都比我还喜欢赖床。
其实,网络不光是在停电的日子出问题,有时候不知道网络公司是怎么搞的,明明没有停电,网也可以上,却就是登陆不了台里的两套发稿系统,连ftp、msn也一并失效。这个时候,我和站长总会感慨:“还是国产软件质量好啊!”因为在这样的夜晚,我们唯一能和外界保持联系的就只有QQ了。说到这里,要大大地感谢一下伊朗的原丁大哥,前几天有3篇稿子,还是通过QQ传给他,再贴上台内发稿系统的的。听说津巴布韦所有通向海外的网络都要首先通向南非,虽然在好望角和波斯湾绕了一大圈,稿件的新闻价值不见得有什么提升,但它在我心中的分量却实实在在重了不少。
总的来说,津巴布韦人很友好,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当我拿着相机要拍银行门前排队的人们或者超市里空空的货架,马上就会有人上前阻止,并一定坚持要看着我把照片删掉才肯罢休。
记得有一次,躲在车里偷拍民盟的政治集会,马上就从路边蹦出来一位大叔,狂敲了一阵车窗后,还要求查看我的证件。在确定我没有恶意之后,他才允许我们继续拍照,但当时我和站长的紧张劲儿可想而知。不过,后来却因祸得福,多亏这位大叔的热心推荐,让我们有幸得到了民盟的特别允许,近距离采访了那次政治集会。很可惜的是,后来后方认为在政局动荡时期,只采访执政党不采访反对党有失新闻公平性原则,采访的照片最终没能够刊出。津巴人政治机会通常考党员之间口耳相传,初到哈拉雷的我,碰到一只死耗子已属幸运,到哪里去找那另一只死耗子呢?
就像我开篇说的,哈拉雷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这座城市正在经历磨难和考验。作为记者,我在这个时间到了这个地方,就有责任记录下我看到的一切。对于我,这是工作,也是人生经历;对于津巴布韦人,这是他们每天必须面对的真实生活;而对于我的受众,我希望我的报道能为他们打开一扇窗,让他们了解一个真实的津巴布韦。
小资料哈拉雷
哈拉雷是津巴布韦首都和最大城市,津巴布韦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位于国境东北高原上。海拔米,年降水量0毫米左右,年均气温18℃。常年凉爽如春,四季宜人,有“非洲小巴黎”和“阳光之城“的美称。
哈拉雷面积平方千米,人口约86万。由于在年之前受到了危害性极大的恶性通货膨胀冲击,若要恢复至上世纪90年代的水平仍旧需要天文数字的资金。
哈拉雷始建于年,是当时英国殖民者为侵略津巴布韦而兴建的城堡。19~20世纪,殖民者不断进行城市扩建,城市初具规模。年设市。原名索尔兹伯里,年4月18日津巴布韦独立2周年时,将首都更名为哈拉雷。哈拉雷文教事业发达,津巴布韦大学位于北郊,多体育运动场所,还有博物馆、国家档案馆、国家美术馆、地质博物馆和国家植物园等。
城市中南部的商业区是哈拉雷的心脏,在那里,时尚的大型购物中心、现代化的商贸金融区掩映于浓郁绿阴之中,让人恍若漫步于香榭丽舍大道。西南部烟草市场的规模堪称之“最”,来自世界各地的烟商云集于此,每天从这里售出的烟草将近吨。
在哈拉雷,现代文明的魅力无处不在。每一个街角,每一道门口,都能找到属于哈拉雷式的惊艳。繁华的街头,穿着入时的黑皮肤女郎与你擦肩而过,那厚厚的嘴唇、那热辣的眼光,无不让人感受到属于非洲的火热蓬勃之美。
沿街的建筑,更是出人意料的摩登。政府机构大多是维多利亚时代风格的楼宇,全钢架结构的大型购物中心则保留着最典型的英国工业革命时代的印记,而商业中心一带的高楼却极尽现代主义之能事。
假日集市是哈拉雷的城市符号。几乎每个周末,当地人都会找个好地方“练摊儿”。他们带来各自认为有趣的东西“晒”宝,没东西可卖的,便来集市里逛逛凑个热闹。各色手工艺品是假日集市中的主打,津巴布韦出名的木雕石雕,几乎在每个摊点都能找到。
温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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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曼君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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