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1.穆加贝出身贫困，童年时性格孤僻，青年时期的穆加贝积极投身民族解放运动，阅读毛选的他坚信“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带领津巴布韦赢得独立；
2.执政初期穆加贝准确平衡西方与本土利益，保持了津巴布韦的高速增长，缔造了“津巴布韦奇迹”；
3.虽然邓小平曾经当面提醒，穆加贝思想底色里“左”的一面还是在年代显示出来，其后他实行激进的土改产生了重大挫折；
4.晚年穆加贝紧抓权力，对接班问题相当敏感。扶植年轻妻子上位的行动遭到了党内元老的反弹，并因此下台，令人唏嘘；
5.总的来说，穆加贝的独立精神和解放事迹令人难忘，他的治理给津巴布韦留下了正反两方面的丰富遗产。
据英国广播公司(BBC)报道，津巴布韦前总统穆加贝于今天（9月6日）逝世，终年95岁。他的家人向BBC证实了该消息，并称此前穆加贝身体状况不佳。穆加贝生前最后照片。图源见水印现任津巴布韦总统埃默森·姆南加古瓦在推特上称，“我怀着极其悲痛的心情宣布津巴布韦开国元勋、前总统罗伯特·穆加贝去世。穆加贝是解放的象征，是一位把一生都奉献给解放和人民赋权事业的泛非主义者。他对我们国家和大陆历史的贡献永远不会被忘记。愿他的灵魂永远安息。”图源：推特穆加贝的一生被挂上了太多头衔：从年代“争取种族解放的自由战士”到20世纪的“温和改革成功者”，从津巴布韦的“国父”到“世界上年龄最大的国家元首”……那么，穆加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生于贫穷之家
受到马克思主义、甘地影响
年2月，穆加贝出生在南罗得西亚索尔兹伯里（今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一个贫穷的家庭，父母亲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穆加贝出生时，正是英国对津巴布韦进行殖民统治的时期。穆加贝10岁时，当木匠的父亲抛弃妻儿离家出走。不久，哥哥迈克尔又不幸中毒去世。父亲离家后很快重组家庭，从那以后再也没给过穆加贝一分钱的赡养费。童年穆加贝的生活过得非常拮据，甚至终生都给他留下了糟糕的回忆。
《经济学人》杂志曾报道，童年时期的穆加贝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放牛时他常常故意避开其他同伴，走去偏远的牧场。体质虚弱的他甚至从未打过猎，相反，他擅长将干草和芦苇编织成小网，然后塞上羽毛和苔藓，做成捕鸟的陷阱。当他在河边等待小鸟“中招”时，他会在树荫下捧着书阅读。
穆加贝曾受过六年教会小学教育，幼时在故乡目睹的一切不平等现象，以及天主教教会所宣传的平等思想，都成为穆加贝向往平等社会的动力。
青年时期的穆加贝（图源：Childhoodbiography）
年，他获得南非福特赫尔大学奖学金并在该校学习。福特赫尔大学是激进的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和泛非大会领导人云集的地方，后来南非反种族隔离领袖曼德拉也曾就读于此。大学期间，穆加贝不仅受到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还受到宣扬“非暴力抵抗”的甘地主义的影响，并参加了南非非洲人国民大会党所属青年联盟。用他自己的话说：“在我离开福特赫尔大学时，我有了新的方向和新的目标。”
年的秋天，穆加贝因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加纳。当时的加纳即将获得独立，这在非洲的英国殖民地当中还是头一个。穆加贝亲眼看到与自己家乡的非洲人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加纳人获得了自由。也正是在加纳，穆加贝邂逅了他的第一位夫人、在他漫长革命生涯中陪伴了他51余年的萨丽。
穆加贝与他的第一任妻子萨丽（图源：Childhoodbiography）阅读毛选
运用游击战术实现独立
年，穆加贝带着萨丽、带着决心在生活的各个领域结束白人阻挡黑人的信念回到家乡，积极投身到民族解放运动中。彼时，他的家乡正处于白人统治的黑暗时期。
独立前的津巴布韦与英国在东非和西非的殖民地不一样，其他殖民地的白人主要以商人和行政官员为主，而这里的白人社会则包括农场主、商人和企业家，他们富足有余、自命不凡。当然，白人在这里的优越生活，是靠黑人和白人在经济、社会和政治等方面的极大不平等维持的。非洲人接近权力和政治决策的机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限制，政治完全成了欧洲人的事情。
年土地分布，20万白人拥有从东北部的首都索尔兹伯里连绵到西南部的布拉瓦约津巴布韦最富饶的地区，大多数可耕地为白人拥有，这一带集中着主要城镇、交通线路、工矿企业和城镇，白人在此享受了数十年的宁静优渥生活，而万黑人是使唤不完的廉价劳动力。（图源：维基百科）
“收复白人殖民者抢走的土地”，这是黑人民族解放运动的核心源动力。
年12月，津巴布韦非洲人民联盟成立。年8月，因领导人意见不合，津巴布韦非洲人民联盟分裂，穆加贝和其他几位领导人组建非洲民族联盟并担任总书记。但不久，穆加贝就遭逮捕，在铁窗下一呆就是11年。
从被捕的时候起，穆加贝就开始同白人当局展开斗争。在狱中，他阅读《毛泽东选集》，“思考如何让我国人民从白人种族歧视中得到真正的自由”，并认定“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并逐步在难友中树立起自己的领导地位。他的队伍是与白人政权斗争的主要力量。
出狱后的穆加贝逐渐成为民盟和民盟游击队的主要领导人。年，他当选为津巴布韦民族联盟主席和津非洲民族解放军总司令，统一指挥党和军队。由他领导的游击战从乡村发展到城市，解放区面积不断扩大。在游击队的沉重打击下，殖民主义的行政机构完全瘫痪，政治经济全面崩溃，白人政权被迫在伦敦的兰卡斯特大厦向黑人交权。
年，穆加贝领导的津巴布韦非洲民族同盟、史密斯白人政权和津巴布韦非洲人民同盟签署了《兰开斯特协定》，和平制定了现行津巴布韦宪法，并且宣告津巴布韦赢得了真正的独立，然而该协定规定在津巴布韦独立十年内，不得进行土地改革和土地分配，白人农场主的土地占有依然不变。（图源：LawLiberty）
年2月，独立后的津巴布韦举行了历史上首次不分种族和肤色的大选。穆加贝领导的民盟党获得议会80个席位中的57席，他本人当选津独立后的第一任总理（当时津实行总理内阁制）。4月17日，津巴布韦共和国在一片欢呼声中诞生了。非洲大陆上的最后一面英国国旗终于被降了下来，这个由白人统治了89年的国家的权力正式移交给了非洲人。
政策走钢丝
被邓小平批评“这个人要自己碰”
在治理国家方面，穆加贝继承了此前的社会主义理论，也有很多现实考虑。
穆加贝的理念是“以马列主义原则为指导，在津巴布韦建设一党制社会主义的社会”。
当然，在独立之初的津巴布韦采取温和的民族政策，胜选之后穆加贝发表电视讲话，表示要“建立一个白人和其他民族解放组织在内、具有广泛基础的联合政府……我们将确保每个人在这个国家都能享有一席之地。……让我们采取宽恕的态度，忘记过去的一切！让我们携起手来，和睦相处！”
这一路线被广泛拿来与另一位非洲领导人曼德拉类比，当然，除了价值观的认同，穆加贝的举动也有自己的考虑。
一位与穆加贝共事的英国外交官将穆加贝的处境比喻为“走钢丝”——既要避免从白人那里夺走太多东西以防他们扬长而去，又要确保给予黑人的东西不至于过少让他们起来造反。
年4月，穆加贝和时任总统出席独立仪式
这段时期，穆加贝保持了与西方的良好关系。因为撒切尔政府承诺：只要津政府自由赎买土地，英国政府可以援助一半的资金作为和平土改。一直到年，英国的援助仍在2亿英镑左右。
用这笔钱，津巴布韦赎买了土地，更重要的是改善了卫生、教育设施，当然一部分援助也被充作军费，总之在一开始，穆加贝的钢丝走得不错。
当时在经济建设上津巴布韦也取得了长足进步，尤其是津巴布韦土地肥沃，农业发达，被誉为“非洲面包篮”，来自津巴布韦的粮食养活了非洲的饥民。80年代的蜜月期里，曾有一段时期被赞誉为“津巴布韦奇迹”。
但依附式的粗放发展有其偶然性，在当时世界的潮流中，融入全球化才是发展的根本，但在穆加贝眼里，似乎纯然的意识形态上的追求更加重要，这为他之后执政的转向埋下了隐患。
作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穆加贝经常来中国学习经验，他更熟悉的是此前一套“左”的经济主张。年的一次会见中，邓小平曾经详细向穆加贝介绍了中国发展社会主义的经验，并表示可以学习西方先进的管理经验和先进技术。但当时的穆加贝似乎无意理解经济的细节，只是反复表示希望中国继续保持社会主义云云。
邓小平之后诚恳地对穆加贝说，“穆加贝同志，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我们的经验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正反两方面的经验都有用。但请你们特别注意我们左的错误。……我们都是搞革命的，搞革命的人最容易犯急性病。我们的用心是好的，想早一点进入共产主义。但这往往使我们不能冷静地分析主观客观方面的情况，容易违反客观世界发展的规律。”
会见之后，邓小平用毛巾擦了一下脸，说“这个人听不进去，要自己碰（自己吃亏）。”
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曾经封穆加贝为爵士并授予了他荣誉博士学位，虽然穆加贝爵士在年又被英女王剥夺了他的爵位。
进入90年代，变化接踵而来，穆加贝迎来了真正的考验。
苏联解体后，西方在非洲大力推行“民主化”和“多党制”，穆加贝表示反对。年，脱胎于津巴布韦最大工会的反对党民革运宣布成立，穆加贝采取挤压政策。此举遭到美国批评，称穆加贝“反民主”，随后，穆加贝开始与西方交恶。
另一条线索是英国的援助，年布莱尔上台之后，完全拒绝承担之前的援助义务，英国的输血停止，津巴布韦土地改革也逐渐停滞。
但土地改革是津巴布韦最根本的议题之一，穆加贝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当年革命时喊出的“耕者有其田”的口号只能成为笑谈。
穆加贝的钢丝走不下去了。
在周边老战友和民众的压力下，穆加贝选择了民粹主义的路线。
推行激进土改
和布莱尔“正面冲突”
年穆加贝做出了选择：允许强行征用土地。6月政府启动快车道土改计划，规定白人农场主只能拥有一个农场，其余农场没收之后分配给无地农民和退伍军人。
这一政策涉及个白人大农场和万公顷的土地，占到全国耕地面积的40%，收获量占农产品总量75%。这些农场主大多是英国人后裔，由此，英国联合其他国家对津巴布韦施压，减少援助、撤走企业。图为无地农民在庄园门口示威。
这起争议延续至今的强制土改，被称为“第三次解放战争”。但实际的情况是，政府和军方放纵部分老兵、高官和游民抢夺白人农场主的土地——
据报道，他们用鼓和歌舞在门外示威，然后是武装围困，很快演化为手持斧头和砍刀的暴力抢占，乃至纵火与流血。据统计，至少有7名白人农场主以及24名黑人雇工被杀死。
但这一波表面上的革命并没有带来农业的增长。
事实上，更有经验的白人农场主和黑人农业工人被赶走和孤立，拥有拖拉机收割机除草剂的现代化大农业一下子被分割成小块，退化为刀耕火种的时代。
津巴布韦的农业效率一落千丈。原先出口玉米的农业大国，一下子成了农业进口国。饥荒问题也时而出现。
津巴布韦与撒哈拉以南非洲人均GDP对比图，可以看出-年间土地改革和其后的超级通胀对津巴布韦经济的打击。
农场主大多是英国后裔，西方国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年，国际金融机构和西方国家停止向其提供除粮食救济援助之外的其他援助。津巴布韦的农业、旅游业和采矿业一落千丈，经济逐渐濒于崩溃。
年，在南非世界可持续发展大会上，学者张维为在现场亲眼目睹了穆加贝和布莱尔“正面冲突”的戏剧性一幕。
穆加贝上台发言的时候，突然脱稿，用右手食指指着坐在前排的布莱尔首相，以愤怒激昂的语调，讲了下面这段话：
当今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一些西方国家开口闭口什么人权民主，实际上是推行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我们过去就是从他们那里争取人权、争取民主，今天他们倒反过来教训我们了，真是毫无道理。我太了解这些人了。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农民首先要有土地，我们是按照法律形式，允许这些英国后裔保留一个农场，但他们要几十个。
我不是夸张，这是实实在在的数字，他们要继续拥有几十个农场！我们在捍卫我们的主权和独立，我们没有威胁任何人。我们是津巴布韦人，我们是非洲人，我们不是欧洲人，不是美国人。我们不在乎英国的制裁。
布莱尔先生，请你保留你的英格兰，但也让我保留我的津巴布韦。我们不要你的一寸土地，但请你也不要夺去我们的土地。
穆加贝的说法赢得了很多非洲人的掌声，但这并无益于经济问题的解决。
这时的津巴布韦政府为解决国内生活必需品供应不足，开始疯狂地印钞票，便于进口更多的生活品。而这个违背经济规律的疯狂发行债券及印钞导致津巴布韦国内物价急剧上涨。
到了年，津巴布韦迎来了极度通货膨胀（hyperinflation）时代，物价不仅每天都涨，有时一天就要涨两三次。西方经济学者称，这一年津巴布韦的物价上涨率达到了%。这也让津巴布韦国内失业率激增、公共服务崩溃，经济倒退18%。
年发行的万亿津元货币
到了年，别无选择的津巴布韦放弃了本国货币。取而代之的货币是南非兰特、美元等7种货币。
西方封锁、政策失误给津巴布韦带来了很大压力。随后一连串问题比如失业率和贫困率居高不下，教育、医疗服务质量下降，治安形势恶化，人们逐渐产生了要求政治变革的要求。
恋权加剧党内争斗
经历非洲版“马嵬坡兵变”
而此时的津民盟呢，随着穆加贝年事渐高，体力衰退，他也越来越敏感，围绕接班问题党内分歧加剧。
年，有竞争对手建议他辞职，他怒不可遏。并拒绝会见他的任何一位部长，之后在他的牧师介入下才打破沉默。
他90岁时，曾明确地表示，还没有退休时间表。年，他怒斥问他“何时退休、谁来继任”问题的记者：接班不是我们文化的一部分。
年，穆加贝和小他40多岁的格蕾丝结婚。
虽然穆加贝一直连选连任，但围绕着接班人的争夺不断。除了昔日革命的战友之外，穆加贝的年轻妻子格蕾丝也逐渐积累政治资本，并预备角逐大位。
年，格雷斯被提名为民盟妇女联盟领袖。年11月，她以涉嫌参与谋杀总统穆加贝为罪名，指控前副总统穆朱鲁（JoiceMujuru）。尽管后者极力否认，但依旧还是一同与其他交往密切的部长被逼下台。此后格蕾丝继续与副总统姆南加古瓦争夺最高权力。
年，津巴布韦遭遇执政党内斗争白热化，其导火索为总统的继承人问题。党内分为两派，一派以执政党元老副总统姆南加古瓦为首，他也一直被认为是穆加贝的接班人，支持者以曾经追随穆加贝推翻英国殖民统治、争取国家独立的元老为主；然而在总统夫人格蕾丝逐渐表露出做总统的野心后，也拥有了自己的一股政治势力“少壮派”。
年11月5日，格蕾丝表态说，她已经准备好接替年过九旬的丈夫罗伯特·穆加贝成为总统。年11月6日，穆加贝解除了姆南加古瓦的职务。姆南加古瓦随后出逃，并“下战书”，誓言回国“反击”。
11月14日，津巴布韦军队进入首都哈拉雷，军方包围总统府、进驻国家电视台，扣押了穆加贝及其家人。
年津巴布韦兵变穆加贝遭遇了一场“清君侧”式的行动，这也被媒体形容为非洲版的“马嵬坡兵变”。军方否认政变，声称这“只是没有流血的政权更迭”，并说“姆南加古瓦同志将带领我们走向一个更好的津巴布韦”。经历拉锯之后，穆加贝终于下台，这意味着曾经放下豪言“只有上帝能把我从这个职位上带走”的当时最年长国家元首不再掌权，长达37年的穆加贝时代轰然落幕。
尽管93岁的穆加贝被迫下台，但与政变时的紧张气氛不同，也与外界担忧的流亡生活完全相反，他过上了富足的退休生活。
第一夫人格蕾丝一直以其奢侈出名，经常穿着昂贵大衣、用着高档香水出席各种场合，被津巴布韦嘲讽为“第一购物”、“古驰格蕾丝”，与这个穷苦国家有着不相协调的夸张。
尽管这位第一夫人的政治雄心随着丈夫的倒台而葬送，但其生活水平却没有下降。
据南非24小时新闻网和《卫报》11月25日报道，根据穆加贝与当局达成的协议，穆加贝夫妇将立刻收到“万美元的现金”，剩余的钱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发出，总数“不少于0万美元”。
穆加贝下台后继续享受15万美元的年薪直到今天去世，而且如今穆加贝去世，格雷丝将继续每年领取7.5万美元的退休金。
据当时探望过穆加贝的亲戚表示：“他过得很好，我去看望了他，他看上去很快活，事实上他正在享受新生活，可以照管种的植物、生活在乡村。”
穆加贝经常到新加坡体检，因为身体不好无法行走，穆加贝今年4月赴新加坡就医，8月，穆南加古瓦表示他回复良好，但一个月后，穆加贝离世，终年95岁。
结语：遗产仍在影响非洲
南非学者古托形容：穆加贝的能力令人敬畏，但他晚年的衰弱让津巴布韦陷入混乱；他既不能约束野心勃勃但缺乏政治智商的妻子，又不能审时度势、急流勇退，最终走到了尴尬的地步。
英国外相卡林顿表示：穆加贝在清醒时是一个品质和智慧令人敬畏的对手，且决心不可动摇。
穆加贝走了，但他的战友们依然在政治一线，他的遗产仍然在影响这个非洲国度。
但无论如何，穆加贝是一个了不起的政治家，他的独立精神和斗争品格令人敬仰，同时他的政策也给后来者留下了足够的经验教训，令人深思。
References：
朱静芳.为土地而战--津巴布韦政坛元老穆加贝[J].当代世界,(4):23-26.
高秋福.津巴布韦严重的经济与政治危机剖析[J].西亚非洲,(12):52-57.
UnderstandingtheRiseofZimbab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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