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幸福
就是愉快地浪费时间
一
年11月20晚上,在上海,一些人排队等待进场看内衣秀。
由于组办方管理混乱,这场中国市场的维密首秀,观众入场持续了两个小时,导致一些人在寒风里“冻得半死”。
这场秀的门票,据说被黄牛炒到了30万一张。真会有人花30万块钱,去看一群模特穿着内衣走秀么?
在你提出这个问题之前,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经准备好了: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金钱是一种“淘汰机制”。一般而言,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多少钱,才会有多少相应的想象力,这倒是符合“物质决定意识”的唯物主义。
更多人没有机会去现场观看超模走秀,而是在网上观看来自现场的一段视频:一个模特在走台时突然摔倒。这一幕,当晚刷爆了社交媒体。
有人研究模特摔倒的姿势是否假摔,有人计算了一下模特坐在地上总共有10秒之长,有人分析从摔倒到刷屏炒作可能是一个提前设计好的套路,有人认为笑着站起来值得尊敬,有人指责模特站起来后的走姿太不职业……
对于这样的热闹,我虽然没兴趣,但并不反感。在我看来,在这样的事情上过于投入是浪费时间,可它并没有什么坏处啊,没有坏处的事情就不必反对。
所谓幸福生活,就是时间可以用来愉快地浪费。
从历史的经验看,当更多的年轻人不再关心国家大事,当他们将更过的时间愉快地用于“没有意义”的事情,说明他们所处的时代已经足够纷繁多姿。
是的,这个时代已经足够纷繁多姿。我相信,这种纷繁多姿,是对抗空洞说教和宏大叙事的力量。
比如,内衣秀及其引发的刷屏,就是对宏大叙事的消解和对抗。有钱有机会的人,去混乱的现场“对抗”,没钱没机会被“淘汰”在秀场之外的人们,在手机上刷屏“对抗”,这不算不好。
二、
就在“超模一摔,万众瞩目”的那个晚上,北京公布了一份死亡名单。
遇难于11月18日晚北京大兴那场火灾的19个人的名字、籍贯、年龄、性别公布了。这样的信息,比秀场上的摔倒悲惨太多,缺乏观赏性,让人不忍细看。
即便是出于工作需要,我也必须认真看完这份名单。
最触动我的是排在前面的4个人:来自山东郯城县的60岁的杨汝启、58岁的杜春静58岁,6岁的杨昊泽,1岁的杨雨潼。前面两人是一对夫妻,后面两个孩子是这对夫妻的孙子和孙女。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故事,这4个名字放在一起,故事必然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情节。
杨昊泽应该还没有上小学,杨雨潼可能还不会走路,就这样陪着爷爷奶奶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猜想,大概是,两个孩子的父母在附近的工厂打工,让孩子的爷爷奶爸帮助照看年幼的孩子。然后,两个老人和一双儿女,全都没能逃出这场灾难。
这4个人,都处在所谓的“社会底层”,又属于“底层”中的弱者。
我建议我的记者朋友去了解一下这4个人的家庭,希望能能打捞出来一些故事,写一篇逝者,不知道能否实现。
根据“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论,弱者容易被淘汰。换个角度说,这4个老弱之人,就是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火灾“淘汰”了。
维密秀的门票和大兴拥挤公寓里的火灾,都是一种“淘汰机制”。维密秀的门票很贵,大兴村子里的公寓租金很便宜,各有各的门槛。
分层,是社会的常态。
有人说这是一个折叠的时代——不同阶层的人生活在不同的空间里,永不相见。这有些夸张。
看报道说,住在大兴公寓里的人,也有月入万元的漂泊者,他们的收入其实未必低于写字楼里的所谓年轻白领,但他们还是要挤在廉价公寓里。因为他们确信自己不绝无可能属于这个城市,还是把钱攒下来随时撤离比较符合自己的身份。
身份,更容易限制人的想象力。
关于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拥挤在大城市里以蚁族的方式谋生,很多人是不理解的:回到老家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多好?
但我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比花30万元买一张维密秀的门票更容易理解。一个是挣钱对抗自己的身份,一个是花钱确认自己的身份。
三、
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焦虑,阶层越高越有被被淘汰出局的焦虑。
11月21日晚上,我的朋友圈里,一个高官落马的信息刷了屏。那个人,不知道已经焦虑多久。
当年他也曾经让很多人焦虑。于是那些人在拿个晚上奔走相告他的“落马消息”,甚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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